到底是谁给反华势力带了路

文/魏光焰
(武汉作家)
(本文约7800字)
作者授权吉言贤食公众号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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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日记》签署了外文版,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我看那些反对方方的人,口里说是方方递给了外人一把捅我们的刀子,心里却像捡了一个大喜饼,他们倒是乐见其成。若不签的话反而少了一个航母级的倒方实锤证据,至于国家是不是被捅伤,这不重要,重中之重还是倒方,这种作家决不能垂范中国。其实人人心中有数,作为在病疫中向世界交出了优秀答卷的中国,就像一座丰碑竖立在此,哪有那么容易打败抹黑!所有的丰功伟绩主流媒体都记载在案,方方不过是一民间道听途说的补缺,自有它作为野史存在的价值,我们强大而睿智的外交部不是一向最擅长有理有据的回应吗,这算多大个事。方方在日记中体现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在中国尽管遭到围殴,但在世界文化意识形态中相反却是认可的,我认为只会加分中国,作家就应该为民请命,没什么可指责的。我这篇文章不想卷入又一场常识之争,倒是因此而起的“家丑不可外扬”、“儿不嫌母丑”等等护短的呼声突然又汹汹然泛起,这才是比过去时的《武汉日记》更值得我们去关注的沉重话题。
  若是一个儿子认为他的母亲不丑、好看,那OK,除了神经病之外,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建议他先去看看别人的母亲,再回来作出理智正确的判断。不仅因为那是他的私事,而且还有一个真理摆在那里,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任何的爱能高出母爱,爱比美更高。
  然而,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明确将这个“母亲”界定为自己的祖国,且决不允许任何人去指出其缺点和不足,外国人说就是欺辱我中华,亡我之心不死,中国人说就是汉奸、美狗草泥马滚到外国去,岂不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要知道,反华势力反的并不是人民,而是我们的体制。你在那里高调禁止批评,到底是为我们的体制增光还是抹了黑?这类人只想要别人滚到外国去,别人又何尝不想请他穿越时空,睡到皇帝的墓穴里面当个兵马俑做陪葬,因为只有在那种阴森地方,他才能找到非血缘的爹妈,为官的叫父母官,皇帝皇后叫皇天后土,他的亲妈再大,皇帝要她死,他也是忠孝不能两全,很享受。而今天的共和国领导人早就不齿于当皇上了。他们更愿意虚心当人民的儿子。所以这个母亲爱美还是爱丑,就应该由她自己去多照镜子,从善如流向善向美去做。母子既然易位,有人硬要赖着当儿子还不嫌母丑的话,恐怕就只能降到孙子辈去,免得世人笑我们out。
  帕斯卡尔说,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然而当下,越是有思想、试图启迪民智的文章越是遭到秒杀,以致发文者战战兢兢,削头适冠,错字连篇,尊严丧尽。这种盗取国家安全的名义严苛管控言论的做法,会不会从反面激怒民众,实际上党内媒体好些有识之士,都已经屡屡发出警告,共产党允许人说话,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然而无数正直人士的博客依然被封微信号被炸,我们不能离开写作背景去谈方方日记。方方在遭受各种指责的氛围下坚持每天一篇记录下疫情严重时期她搜集来的哪怕是道听途说,对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委实是辛苦勤恳的事情,而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委屈带入到日记中,相反不断修改自己的率性使之越来越柔韧,述说非常中庸克制,反过来,她忠于职守得到的回馈却是没完没了的打击报复污蔑讥诮,这种国情是不是很奇怪。说到母丑,且让我们回顾一下疫情中武汉人的境遇。
  四月四举国致哀下半旗。李文亮、江学庆、柳帆等十四名牺牲在一线的医护人员被追认为烈士。十点钟鸣笛,肃立在各家的武汉人,我的家人们,以及许多普通市民的眼泪都忍不住开闸一般冲出来。回想封城以来,桩桩件件伤心事,历历在目。若不是数百万武汉人死磕到底的斗争,若不是“老子到处说”的帖子疯狂转发,谁知道江学庆梅仲明这些冤魂的名字都会凝聚着不一样的含铅量?一个医院同时死掉那多医生感染到三百多个医护,这样恶劣的“母丑”还不是只能淹盖在庆祝胜利的锣鼓声中向隅而泣?发哨人艾芬受到院党委猛烈训斥的时候,死的心都有,跟丈夫连遗嘱都谈到了,她将心比心李文亮那么老实的共产党员还要签署警察的训诫书,他内心郁积多沉重,衔冤而过劳哪里还能有正常人的免疫力,江学庆主任初期戴口罩受到严厉批评,之后他就一直不戴口罩!如果连这种令人发指的“母丑”都能一笔带过,还有什么丑恶不能放过?我听不少武汉人私底下说,如果老子是家属,老子就不要钱,只要害他的人来偿命!这才是受害者内心的一块淤血,而方方从未涉及到这淤血有没有地方去喷去吐,那些专业遮丑的水军就难受死,纷纷跳出来骂她只会暴露黑暗。最恶毒是远在北京的几个博主,非但不见丝毫伤悼,反而污蔑方方日记是“从牙缝中渗出阴冷”和“满纸的戾气”,试问,这么多不幸的鲜活生命瞬间夭折,人间最哀痛的惨剧也莫过于此,你不感到阴冷瑟瑟发抖难道还兴奋得打了鸡血,不高歌于市不大打出手就能把你憋死?明知道,你今天享受的安全,还能冲一杯热茶放在书桌上点一支烟条分缕析地骂方方,正是武汉人牺牲自己的自由出行权换来的,那么多罹难者替我们去赴死,方方替无名鼠辈抱屈伸冤,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十四亿人”骂阵,谁授权给你们?当有人传给我这个北京的公号,打开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晕,方方老师的照片上居然挑出两枚獠牙,难道文哥式的恶毒人身攻击今又得以逍遥法外恣意横行?说老实话,方方日记被很多武汉人认为是平淡无奇的流水账,仅仅只是不放弃追责而已,实在想不通,怎么就会让有的人丧心病狂,诚如网民言,就像“刨了他的祖坟、睡了他的老婆、割了他的老二,黑了他的支付宝”一样急火攻心。
  我真心不想责怪武汉以外的人民,他们渴望疫情尽快结束渴望多听些好消息、鼓舞斗志团结向上抚慰人心的话,而政府确实又在全力以赴救治病人控制疫情,何必对曾经的过失揪住不放反复追责,这类人出于善意也对方方日记提出了批评。那么多志愿者正面宣传还不够你写吗,非要天天揭短?这里方方显然无精力也不屑于为自己辩护什么,她这个人总以为自己知道的常识别人自然也都知道。那我作为同行不妨替她做一些多余的解释。大疫袭来,祖国大地四面驰援武汉,每个武汉人无不感念在心,自发组织4000多人的志愿者开着私家车主动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迅速建成的雷神山、火神山、方舱医院无不牵动着国人焦灼的神经,而凡此种种的报道,正是我们国家官媒的强项,各大报纸满版颂赞,电台24小时滚动播出,所有的记者都在撰写好人好事,在这样一种举世最强悍的自我宣传机器传输渠道中,作家们通常是不会找缝隙楔进去做一些锦上添花的讨巧文章的。他们更关注的是缺漏了什么现场报道,要写就去雪中送炭。假如情况相反,我们的报纸从来都主张言论自由,大度、自信、严于反省,专门辟有版面留给那些爱提意见的诤士,以便我们的高层从谏如流随时听取民间的呼声,那种时候,倒真是省去了作家的事。请不要以为作家就喜欢跟政府作对。作家最可宝贵、最应该做到的事情就是远离政权,永远保持清醒敏锐的头脑,去关注每个人怎样活着与死去,以及生命尊严是否完好无损。作家眼里的人必须是大写的人,而不是某个体制下的贴了标签的人,如若体制赋予的人格就像囚衣穿在人的身上,作家是会连同囚衣和袍子底下的“小”一同挑出来亮相的,她不会顾忌到这个人的周围还有许多脸面需要照顾。只要不违背良心阿谀逢迎,作家笔墨,就往往会对正府行为形成一种制衡。而由之产生的舆论监督作用其实就是最大的惠民,促使政府时刻以人为本。
  然而,正由于我们以官为本,对“母丑”、“家丑”习惯性的捂住盖紧,我们的满足和幸福感也就来得格外的廉价和野蛮霸道。早在全国各地多天零新增,武汉还处于逐日下降的千位数,而病毒却悄然登陆了韩国日本新加坡,很多人都以为韩国已经失控的时候,一些雄壮的爱国口号就在网上泛滥。首先是段子。安全感如期而至,同时砸中人们下怀的更有重磅突发的侥幸,以致洋洋得意编出来这般幸灾乐祸的段子:
  病毒哭着说:我走了!在中国我实在混不下去了,中国政府太厉害了!走了!走了!我要到日本去,到韩国去,到新加坡去,到意大利去——
  制作这段子的人肯定自鸣得意,包括迎来海量转发的人都意识不到危险,这种基本人道尚且缺失,宁可拿别的种族当替罪羊的愚蠢排外言行一旦全网流通,将会招致多严重的敌对势力泛起,为世界性排华埋下多大祸根。如果说,上述段子还只停留在哗众取宠,还远远不足以炫耀自我、煽动仇外,那么更生猛的低级红接踵而至。那就不是插科打诨了,而是直接挑战灾难深重的意大利人的尊严底线:意大利街头拉出横幅,这里没有雷神山,没有火神山,也没有钟南山。更没有共产党做靠山!得了病只有抬上山!
  什么叫极左,这就是解释。老祖宗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怜古汉语的君子风度已被某些人的无知无畏、以邻为壑的低劣人品丢脸丢尽了。信你邪,完全是文割的刀手再世。知识是一样的空白,想象力是一样的贫困,指鹿为马是一样的狂妄,自我膨胀一样的发昏。在一个崇尚用雕塑记录城市历史、净化市民心灵的国度,居然爆出了尽情侮辱嘲笑当地人的中国横幅。也不知是中国话进步太快,还是意大利语科技含量太高,反正,要想把这条标语译到信雅达,就是踏遍五洲四洋你也找不到学贯中西的翻译软件了。
  随着这些由哀乐转变而成的欢乐颂,人们倍儿爽的豪情再也不需按捺,更加气势如虹的口号也配套出笼:我骄傲!我幸福!活在中国是我们最大的荣耀!纵观世界,哪个国家能比中国好?集中力量办大事,全球再无好体制!此身无悔入华夏,来世再做中国人!……
  我惊悸之余,仿佛听见几十年前那位满族女同事在小组会上的表态:此身无悔入华夏,来世再做中国人,竟然一字不差,全须全尾复活了。如果她此刻就在我身旁,我会无语吗?我会说没文化真可怕吗?不不。我肯定要恳求她做做好事,像您家们这种反人类的英雄,哪怕稍微清白一点的人都会笑掉大牙的幸福狂人,下辈子真的莫做中国人了。你最好是投胎到美国,直接去把美国人害一家伙,那就是你对我中华最大的贡献。
  说真的,美国也好,意大利也好,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和家人们祖辈立足中国过日子,我们家族的孩子们作为建筑师、会计师、北大博士、律师等公民也是致力于为祖国建设服务,丝毫不曾想过放弃中国国籍。而我有那么多的同胞跟着极左起哄却是直接贻害我的国家。因为有他们全力配合,团结一致奋起护短遮丑,极左的源头就永不会消减无耻造谣的激情,永不会停止煽动破坏中国与世界的和平,然后随时回过脸来再把仇恨转换成对政府的庇护,那我祖国肌体上那些痛和丑,就永世存在而不得消除。
  因为,就在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书面语来形容那些旧相识口号时,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个词来。那不是我变出来的,正是刚才提到的公众号里,一位姓郭的主笔明确送给方方的一个蔑称叫“僵尸文化”。这个词很生僻,应该是从“僵化”扩展而来,估计郭主笔觉得非扩展而用之不够狠,不能泄仇恨于万一。我这里只是想提醒一下郭主笔,可不要在你自己文章面前装睁眼瞎。看看你文章底下的留言跟帖: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知识越多越反动!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这都是哪个朝代跑出来的红三兵?然而郭主笔大为振奋地说:不喜欢方方的基本都是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也许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语言框架,但是挡不住朝气蓬勃规模宏大的前景……真佩服,神经大!郭主笔,其实话到此处,我应该收兵回营,因为谁是正版僵化已经一目了然。但因为主笔爱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是忍不住奉劝一句,请郭主笔到二湘的十一维空间去恭读美文,愿那里的博爱能够洗涤他夜盲无泪的眼睛。他会看见《方方日记》仍在那里接力,无数人依旧锲而不舍守候在午夜点击更新,只不过作者已换成了普通人,疫情灾害的当事人或知情人,作为重大的历史劫难,余音绝不会就此终止。那里新推的每一篇文章都发自肺腑,朴素真实催人泪下,多少正直的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在留言中与方方惺惺相惜。昨天,第十三位接力人,一位温润如玉的姑娘,来自十堰市的九零后记者,她以优雅的文笔传输出正直而至善的力量。曾经网红的照片,一位怕把病毒传给丈夫和孩子而远远蹲在地上吃饭的护士江世娥,那篇文章就是她写的。她说我出身农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生活艰辛困顿的穷苦人,所以,当我看见方方日记着重关切小人物的命运,就情不自禁加入进来。我看见的她始终坚定不移为疫情中弱者发声,为生民请命,她是那么希望自感卑微的人们站起来,活出人的尊严。那我最低的道德底线是,绝不攻击正义与善举。
  有时候,我真想让我的耳朵永远停留在那一方有思想有血肉的净地,从此不再饱受尘世中低俗狂妄的假语村言折磨。可惜,太奢侈了。君不见,当全家灭门的常凯的遗书还在绕梁不绝,当刘智明院长的妻子追着灵车呼天抢地的号哭还在我们心里揪痛,当所有不知姓名的赴难灵魂还在苦苦寻觅他们听惯了亲人的嘤嘤哭泣的送别声,我们另一部分活着的人,就被一种声音鼓噪号召得要幸福起来,然而他们的幸福快乐并不是普天同庆,相反是西方国家灾难越惨重也就越成为他们狂欢的理由。没关系!把外国人都惹毛了那就打仗呗!病毒打没了再人跟人打,反正我们国家有的是钱,有的是人多势众可以跟任何国家赌狠,打起仗来亏的是百姓又无损于政府的一根毫毛,这样的强国干嘛不去狂爱。
  我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童话《小苍蝇是如何变成大象》,说是一个孩子撒了一个很小的谎,但为了遮盖这个小谎言又不停地编新谎,以致编造的谎言越来越大越发荒唐,这个教育孩子牢记诚实品质的童话,我觉得正在我的周围变成现实。我不知道那些原本内心里充满了善念的普通百姓,走过了如此漫长坎坷的建国之路,于今到底是谁在导向风标,引导他们非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其他染病国家的痛苦之上,非要痛骂一通豺狼走狗才能把自己的地位提高到半天云里,这样危险的治民套路制作出来的国民,是不是有品格有情操有头脑的君子,能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再打个更浅显的比方,一个国家就像我的葡萄树长在那里,到底是要消灭危害它的霜霉病,还是要消灭它身上的啄木鸟,才能让树木焕发英姿,这纯粹是我的家事,你只管把自己国家弄美好了,反华势力又岂能奈何得了我!
  说到此,又得讲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我在洪湖农村种植了一小片葡萄园,用以享受耕读生活的静美。但劳作是辛苦的,农忙时必须请一位帮工整枝抹芽,施肥除草。有一位姓杨的老姐姐,快70岁了,跟所有农民一样没有养老金,她就是勤快闲不住,以在我园子里工作为乐趣,顺便赚些养老钱,我俩相处得跟姐妹一样。谁知有天在街上走路,她被一辆飞驰的摩托车从后面撞倒。送到县医院,小腿胫骨粉碎性骨折,需要置换人造骨头几万元住院押金。肇事者也是附近的,拿不出这笔钱,大叫大嚷说杨姐姐碰瓷敲诈。其实这一家也是底层农民,穷怕了。我杨姐姐毕生热爱劳动,她要碰瓷也不会找你这穷光蛋。这事我必须帮助老杨,为她花费再三都是应该,但是结果还应有公断,桥归桥,路归路。老人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对一个农民来说是毁灭性打击,制造这场不幸的人应该付出代价。作为交通肇事,该青年骑车看手机听歌曲,撞倒路边行人,已判全责。其父还有点懂道理,总试图通过我讲和私了,因为杨姐姐并不要他赔偿连带损失,只要付清医疗费就行了。但他妻子从中作梗,口口声声,杀我无血,剐我无肉,让姓杨的到法院告去。她量杨姐打不起这场官司,就选择了长期耍赖,为此两家人几次跳脚相骂闹得很僵。肇事者的父母识字,我们的交谈都在手机上进行,我常常被双方的困窘弄得一筹莫展。每当我提出赞助,或借钱给他们赔付,等他儿子将来有工作再慢慢还我,他总该买个教训的——马上被他们一口回绝: 你莫给我们挖坑,谁的债我们都背不起!就让法院判去!看来这家是毫无担责的诚意了。我对这穷横穷横的女人更多了几分憎恶,也搞不懂为啥这多难题,偏偏要降落在贫穷老百姓的头上,乃至剥夺了一个人的天良和怜悯心。有一次我难免对她同情说,其实在好多发达国家,交通事故撞到人,主受双方是不会发生矛盾的。伤者无条件由国家救治,违章的交给警方处理,该扣分扣分该罚款罚,像你这种困难户,很大程度都会免除一些罚单……谁知那女人一听外国就炸锅了。翻脸就回敬我: 你认为外国的月亮圆那是你的事!我还是热爱我中国的小破屋!你连儿不嫌母丑的道理都不懂……一大堆气势磅礴的教训砸过来,险些没把我砸晕在地。我委实被她不知好歹的逻辑震聋了,怎么会有这般麻木无感的爱国者?你该负的法律责任都拒不承担,你把自己的同胞撞成残障跛子都毫无内疚同情之心,像个无赖,口口声声杀我无血剐我无肉,做人如此刻薄你也好意思声称爱国?连我的好心也被你骂成驴肝肺,对不起,你这种乱咬人的疯子,就莫怪我对你不客气,告你没商量!
  那一整个晚上我都特别的难过。一直在半失眠的状态下思索“儿不嫌母丑”这句被异化的坊间俚语。我想,若不是遇到这个分明不仁也不义的女人,也敢拿它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还真是不敢断言,这个“母丑”里是否也包含了遗传给自己的诸多的粗俗、自私、不讲理。人之所以为人,护短固然是本能,但见贤思齐却是品行教养。尤其是上升到一个民族有无自知之明,有没有借鉴先进造福于民的胸怀——那我就不跟你鸡同鸭废话了。我们涉事双方,最好不要顾丑陋而言他,先谈谈你自己有多丑,该赔多少钱一个也不能少。因为你德行虽丑,你住的小破屋却洒满中国的月光,请把你的美丽的婵娟分享给老无所依的杨姐姐一些,做一个有爱心有廉耻的中国人,如此可好?
   一觉醒来,又改变主意了。想想那个女人家徒四壁,瘦得像个壳子,接触过程中又得知她生着尿毒症,透析把钱都用光了,孩子又突然骑车撞人,真是飞来横祸,雪上加霜。可怜她都四面楚歌了,我哪里还忍心对她苛求公正。至于我决定对她不客气,也就是发几个语音狠狠收拾了她一顿,然后自己拿些钱出来转圜了事。
  这个女人一直在我心里警钟长鸣。她自己明明癞蛤蟆被牛踩了浑身没一块好肉,居然还听不得发达国家的标志就是将社会福利倾斜于穷人。她已经虚弱得杀她无血剐她无肉,却还有劲一掌将我推到崇洋媚外的公诉席位上去受审,活像她家一切不幸,都是外国人一水的阴谋造成的。我实在搞不懂中国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这分水岭,越有钱的人越争先恐后定居海外,越贫穷落后低文化的人群则越对西方嗤之以鼻。这究竟是君子固穷,贫贱不移,还是嫉贤妒能苟且偷生,闭目塞听不思进取的畸形自尊?毋庸讳言,今天能有这么多底层人喊出爱国高调,应该感谢物质条件的明显提高,但我们的人民多数都不懂公民应当行使的责任义务,甚至吃水仇恨挖井人,一面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一面抱残守缺不放。就如这位尿毒症患者,据悉她的医药费是可以部分报销的,而相对更多患病报销无门的农民兄弟,她这个病已经把她得成了当地贵族。盲目排外已经形成她敝帚自珍的武器。但实际上,她跟杨姐姐已然形成了“叫花子搁不得讨米的”关系,对她来说,何来公民,杨就是贱民,撞死活该。什么立法公正承担公民义务别人倒不倒霉她可管不了那些,她甚至利令智昏到法院也不会判杨姐姐胜诉,因为她深信,杨连字都不认得的窝囊农民,比她更贱。
  她无视杨姐姐的公平权,因为她眼里从不看重公平。她藐视知识分子言论,也因为知识分子报不了她的药费还爱管闲事凡事取直公断。她爱的国,更不是包括杨姐在内的人民,只是领导这个国家的政府。她捍卫政府,仅因其弱势对政府哪怕细微的恩赐都形成了依赖。就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私字当头的利益链,应能帮助我们认清民粹主义的危害。过去总是闹不懂,为什么说流氓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就是爱国,现在有点弄明白了。民粹主义掌控了大众的福利预期,民众很快告别公理正义而去,决不会为他人的不公牺牲自己的利益成本。
  再回到方方日记上面来,到底是民主人设,还是封建人设,为反华势力留下更充足的攻击情绪和口实,答案也就如剥笋一般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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